［九伊］打賭

 那似乎是在他們都剛剛進入狀況時發生的對話。

「九瀾先生的原型，是獅鳩還是鳳凰呢？」

水鏡之主的療程已經趨近尾聲，醫療班出差來此的頻率也逐漸拉長到能在見面時招呼到一句好久不見。

那天伊多在會客廳裡等他，冬日下午的陽光和停歇的雪粒被嚴嚴實實地擋在這處居所外頭，室內燒著暖爐、還重重疊疊的鋪著保溫的術法。

九瀾一推開門，撲面就是乾燥厚重的熱空氣。

伊多坐在桌前、抬頭對他一笑，伸手示意訪客在對面的空座上落座。也沒等來訪者做出個反應，他逕自伸手到桌上新倒了一杯茶，連同瓷盤往九瀾的方向堆了推。

九瀾把自己在座位上安頓好了才挪過那杯熱騰騰的茶，開始仔細地打量他的病人。伊多氣色不錯，披著條絨面的斗篷，坐著的椅子裡堆著兩三個柔軟的靠枕。

他想今天那對雙胞胎應該不在，水鏡之主現在就差沒被包成粽子的狀態十有九成就是為了讓弟弟們安心的成果。

伊多看他接了茶，順手把白瓷糖罐也朝他推去，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個有些私人的問題。

九瀾有點意外地朝他看去，沒被過長瀏海蓋住的唇角挑了挑：「你要猜看看嗎？」

「猜對的話，能讓我看看嗎？」伊多還是那樣微笑著看他。

九瀾盯著他，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瞳孔有一瞬的空茫。

他可沒忘記水鏡是怎樣的寶物。

「這可不公平。」他裝作嘆息的迴避了對方的問題、順便戳破了那點小心思：「好了，我看看你跟水鏡連結的怎麼樣了。」

伊多點點頭，看著那些眼熟的陣式在自己身上轉開來，想了一下喃喃著：「......所以是這樣啊。」

「你自己的感覺呢？」九瀾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不時伸手撥動陣紋，又在病歷上添了兩行字。

「還是有點模糊，不過看到的已經比之前完整很多了。」伊多說完就安靜了下來，只是盯著他看。

說不上來那樣的目光裡有著什麼，只能確定含著深深的專注。

屋外透進來的日光漸漸推移，伊多身邊那些粲然的陣光也一點點熄滅減少。

「真的想看？」九瀾紀錄下最後一句醫囑才抬眼對上那道眼神。

那些額外的光芒都散去了，只剩下溫柔的天光和照明映在水妖精身上。他微微的瞇起眼，似乎是在剖析這個簡單得過分的問題。

忽然有甚麼東西碰的一聲撞在落地窗上，把兩人都從凝滯的氛圍中撞回了神。

九瀾起身走到窗邊，才開了一個小縫水色的小龍就帶著細碎的雪塊和一陣涼意滾了進來。

本想著要是這小東西直接往伊多懷裡鑽，那他還得攔上一攔。卻見小龍騰上桌面，往熱呼呼的茶壺上一盤一蜷就不動了。

伊多笑著伸出手指把小龍頭上的雪粒沾下來，指尖馬上就染濕了一片。

他輕輕拭去那些水光，又去摸渾身剔透的小龍，卻被抱住了手指一同捂在溫燙的茶壺上。

九瀾把落地窗拉上，只留下一點換氣的縫隙。

其實他那個問題沒真的想得到答案，就和伊多一開始的提問一樣。

他站在窗邊看著玻璃上映出對方柔軟的笑，唐突地覺得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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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兩個人還在抓距離跟底線的時候，之後應該就是一個九瀾先生>九瀾>你的過程